芝芝莓莓

原来删号的备份号

借宿

刺弹无责任自爽流摸鱼

anyways,ooc就完事了

有借用一个神仙cp神仙太太的设定. jpg

——————————————————— 

七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知了也只能偶尔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若是这种天气出门,就活像贴在炉壁上的烧饼,汗水还没来得及成型就得被晒成人干。 

弹簧手熟练地贴在木质的防盗门上,小心地把自己收容在屋檐的阴影下,同时也不忘一只脚卡在门缝处不让里面的人把门扣上,一边贪婪地汲取着透出来的一丝丝空调凉风,一边扯着嗓子哀嚎。 

“好前辈,再收留我一次吧,” 

平时笑起来张扬着上挑的眉毛此时沮丧地耷拉着,在眉心蹙成两个凹陷的小窝,满眼都是讨好, 

“我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可怜巴巴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身后是不是有一条摇啊摇的狗尾巴。 

刺客披风打量着门外嬉皮笑脸的少年,有些头疼。 

作为一个不怎么热衷于社交而看上去有些冷漠的人,不同于上能讨得老板青睐,下能哄得同组里女孩子欢心的弹簧手,刺客披风一向是没什么朋友登门拜访的。倒是这个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却被老板强行塞过来指名要他多照顾些的后辈,反而成了家里的常客。 

偶尔收留倒不是问题, 

——如果不是弹簧手的话,毕竟他嘴里的最后一次…… 

实在是有待商榷。 

眼看着门缝越来越小,甚至主人有直接来碗闭门羹的架势,弹簧手连忙挪着右脚把门缝略微撑大些,“前辈前辈,我真的就借住几天,您也不希望您活泼可爱的组员就这么饥困交迫,暴尸街头吧?” 

“我记得三天前刚刚发了工资。”刺客披风撑着把手不为所动。 

“我这不是买了点东西嘛,现在身上就剩两个钢镚儿了,”弹簧手有些心虚地把额头上的汗蹭在衬衫上,但这种羞愧也就持续了没到半秒钟就烟消云散,“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也不会觍着脸来麻烦我的好前辈啊。” 

“出门右转四百米的地方有派出所,好心的民警会帮你解决住宿问题。” 

“派出所?!那不是……”少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又想到什么似的调小音量,“前辈您看看这个太阳,别说四百米,走个五六步您可爱的后辈就会被当场处决。” 

眼看着刺客披风表情有点松动的意思,弹簧手连忙又趁热打铁地嚎起他好前辈的那一套。 

刺客披风实在是被聒噪得耳朵疼,再加上少年被暑气蒸得通红的双颊和鼻尖上细密的汗珠不像是作假,也不知是被吵得心烦,还是没忍住心头一软,按住门把的手掌稍微让了让。 

诚然,对于弹簧手这样蓄谋已久企图登堂入室的对手,防线略一松动很容易就会被彻底突破,少年像条刚入水的游鱼一样灵活地扭进客厅,一头栽在沙发上正对着空调口的位置,一面大字式地几乎填满了整个靠垫,一面甩甩头发上被贝雷帽闷出的汗珠,嘴里还不忘变着花样把好前辈吹上天。 

这样同样的场景每个月都要至少复演一次,从弹簧手扒在防盗门上求情开始,持续两三天到一星期不等, 

——如果一定要一个具体期限的话,大概是一直到刺客披风忍无可忍地提着可爱后辈的领子把他丢出门外才算结束。 

实在是不幸至极。 

更加不幸的是,刺客披风发现自己的忍耐指数没有被渐渐消磨,反而在逐次上升。尤其是对于少年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大方做派——随地乱丢的衬衫短裤,忘记收拾的零食残骸,甚至还不知廉耻地霸占半个主卧的床——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无措到平静现在甚至有点习惯。 

即使是这个发现也是在刺客披风把无限产出的垃圾分拣打包,顺手把少年的衣物丢进洗衣机又晾干熨好后,才姗姗来迟地跳进脑海里的。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如您所见,刺客披风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劳动工人,从常年平整的制服以及绑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中可见一斑。所在公司业务按照老板的说法是进行一些货物运送以及业务双方矛盾纠纷的调解,当然,大多数时候会不得不采取武装暴力的形式。 

“不过文明社会我们还是提倡双方坐下来谈判解决。”老板擦着手里蹭光瓦亮的廓尔喀军刀不痛不痒地提倡道。 

因此,为了响应公司需求,刺客披风的主要工作包括货车驾驶和货物运送过程中的安全保障,以及在必要的情况下执行一些不怎么能见光的任务来维系一日三餐的开支——以及每个月对于某个不要脸地赖在家里蹭吃蹭喝蹭空调的某后辈的投喂工作。 

虽然话讲的是见不得光,刺客披风依然坚持不在夜里加班,每天早晨七点起床出门工作,晚上七点准时到家休息,作息规律得像个年过半百的夕阳红——如果不是整洁的制服呢上混杂着的深红色血迹、拧了破碎叶片的泥土、或是偶尔子弹剐蹭过的痕迹,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颐养天年的意思。 

一个没有夜生活的男人。 

早在半年以前,混吃等死的头号选手就抱着游戏机趴在沙发上对站在玄关处正在将靴子换成兔耳棉绒拖鞋的男人这样吐槽过。 

彼时刺客披风的半张脸隐在兜帽的阴影下,剩下半张如同商业街广场上摆放着的雕塑一半面无表情,而尚未来得及收拾干净廓尔喀军刀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颇为阴森可怖。听到少年清朗的声线时才惊觉自己此时并非独处,突然丧失了伪装的孤狼在背后悄无声息地握上刀柄盘算起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而弹簧手似乎对于这种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与生死边缘线上徘徊的危机浑然不觉,薯片与牙齿摩擦迸裂出咔擦咔擦的脆响。察觉到人已经走到面前才懒懒散散地翻了个身,蓝得几近透明的瞳孔清楚地映出刺客披风的影子,刚刚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就被惊慌的神色打断, 

“啊!今晚和小姐们约了派对,糟了糟了,要迟到了!” 

一个打挺跳起来,风卷残云地解决掉所有剩下的薯片,弹簧手抓起帽子就往外冲, 

“前辈帮我把这一局打完,拜—托——了———” 

人消失的速度比声音快得多,湿冷的空气拥着模糊的尾音顺着走廊趁机钻进温暖的公寓。不用看就知道房门开得有多大,刺客披风眯了眯眼睛,在要不要起身关门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被柔软的沙发垫诱惑着没动弹。 

似乎有点开始明白某人一天天赖在这个位置的理由。 

于是弹簧手就这么在前辈家赖下了,就算是被提着领子丢出去也不恼,收拾收拾行装乖乖回自己窝里待着,等下一次穷途末路的时候轻车熟路地摸上前辈家撒泼打滚求借宿。 

前辈这个人心软,磨一磨,肯定会答应的。 

在同组好奇的小姑娘问起时,弹簧手笑嘻嘻地回答道。 

“总体来讲在前辈家借宿是相当愉快的事情,”少年边讲眼神边偷偷往另一位当事人身上瞥,毫不意外地被无视掉,又灰溜溜的转回来,被空调滤去温度的阳光覆在纤长的睫毛上,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含着光晕的剪影,“当然是真实感受啦,我骗你做什么?” 

——除了做类似的轻巧回答时需要腾出一只手拉扯衬衫下摆来盖住腰上的淤青之外。 

其实也不尽然,至少,痛苦在每天借宿生活的二十四小时里均匀分布在两个时间点。 

一则为不得不在晚上十点被强行熄灯中止快乐的通宵生活,另一则表现为凌晨六点被某位夕阳红踢出家门晨练——这种痛苦每每在早晨七点半这样无比适合赖在被窝里打盹的时间被迫去早市讨价还价买白菜时达到顶峰。 

但单就水电费全免,白给蹭吃蹭喝而言,这家救济所可以说是绝无二家的天地良心。 

最高明的处世术不是妥协,而是适应——夹藏在积满灰尘书籍里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的名人曾这样说道。值得庆幸的是,这句话本身通俗易懂,并不像这位名人的名字一样冗长难记,这才便于世人将其奉为真理。 

弹簧手身为适应论真理的贯彻者,可谓是淋漓尽致。不仅三天内习惯了朝六晚十的生活,甚至在晨练时还额外接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靠着微薄的薪水偶尔还会捎回去一些奶油泡芙,乳酪松饼和杏仁甜饼这样对于他目前生活水平而言有些奢侈的甜点,使得自己的死乞白赖看上去稍微有了那么些许面子。 

尽管刺客披风并不喜欢这些充满糖分而毫无营养的食物,还是会在少年期待的眼神里尝试一两块,再礼貌性地给予肯定的赞美。 

这样的日子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比如瘫在蒸腾的暑气下消磨冰镇过的柠檬养乐多,再比如躲在冬夜的屋里把肉块煎得焦黄流油,偶尔放上一两张上个世纪经典的光碟影片,在身后人大笑出声之前警告式地回头,欣赏原本一脸嚣张准备吐槽的少年生生憋回去的扭曲面容。 

平和,有时吵闹,偶尔无聊。 

却在充斥着佣金杀戮和火药味道的记忆中用牛奶乳酪的香气固执地开辟出一个角落,还算是留下了些日后勉强充成走马灯的原料。

刺客披风低头看看手里捏着的钥匙,忽然愉悦起来,不同于在一凡苦斗之后终于取得目标首级的如释重负,也不同于奔波劳碌之后休假的难得轻松。这种愉悦让他想到少年偏爱的舒芙蕾,上面覆盖着浓郁芝士的,又或许是淋着些酸甜恰到好处的草莓酱的,那是一种毫无缘由的,几乎要冲破心脏壁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好心情。

甚至这种愉悦在他拧开门锁后看见仿佛被龙卷风袭击之后的客厅都能难得地维系住平和的心态。

于是他伸出手,在这种宛如沐浴着天籁之音的温柔安详下,拎起少年的领子丢了出去。

评论(4)

热度(17)